飄萍一隻筆,胜扺十萬軍;

邵飄萍死後80年的今天,總會有許多“邵飄萍”陸續出現,

“飄萍之筆”在不同時代不同地點,依然喋喋不休


Wednesday, April 22, 2009

南馬獨有的人間悲情

2008-02-01 20:26

一起失蹤案,在社會上一閃而過,很快又淹沒。它是南馬社會的縮影,不該就此隕落。

它本來不該是社會新聞事件,它是一種社會現象;這種社會現象是南馬獨有的,雖然不直接造成新聞事件,但它是許許多多社會新聞事件背後的一個大佈景,是都市底層傳唱許久的悲傷曲調。

每天成千上萬的人潮,在天未破曉時湧到長堤的彼岸工作;這裡每個家庭裏面,總多多少少有一兩個成員到新加坡上班。

失蹤案是這樣的:越堤的人潮裡,一位單身女性,與丈夫離了婚。她帶著兩個孩子,於是孩子歸娘家照顧,她越堤而去,去賺取兌換率高出一倍的新幣,十多年來待在新加坡工作。

一天,她的20多歲的兒子給她發了短訊:“……從小到大,沒有人疼過我……。”這成年的孩子離家整整一年沒有音訊。事情上了報端,就這樣成為一則社會新聞。

這位做媽媽的,不無奈嗎?她要生活,她要養活兩個孩子,一個單親媽媽,要她怎麼辦?

可是,兒子不無辜嗎?一句“……從小到大,沒有人疼過我……。”是他多年積累的苦悶。被欺負、寄人籬下、被誤解,以至到了成年,他仍然沒有家的感覺。

這只是其中一個案列,而類似的案例正在我們左右發生,造就部份的失蹤少女或問題少年。

另一種案例是,夫妻分離兩地,妻子跟丈夫相約賺新幣2年,滿2年就一家團圓;可惜,她錯了,當她賺了一桶金回來,丈夫已經琵琶別抱。

一個女人,為了成全家庭的安逸寧肯犧牲個人的安逸。她睜開眼睛就是啟程到新加坡,閉上眼睛就是累倒在床上。可是,有一天她回到家時,卻發現她已被判出局。

這是人間哪門子的公平?對她而言,甚麼才叫多一點點的辛苦可以換來多一點點的幸福?

而這也只是眾多類似的案例之一。

一個老婦出外到小販中心用餐時,突然倒在馬路上,死在鬧市裡。她在新加坡工作的孩子終於回來,可惜是回來替老婦辦後事。一個老人,生前無人照顧,死了單獨而去。她必須懂得照顧自己,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。類似案例,比比皆是。

孩子在學校肚子痛,孩子作業忘記帶,老師藤鞭就要打下來,可是父母遠在新加坡工作,孩子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,該怎麼辦?

新幣是無罪的,努力工作求得更好的生活當然也無罪。但有罪的是甚麼?是一個難以糊口的環境,還是難以滿足的人心,或是其他甚麼的?

現實就是那麼的現實,生活迫人,失者無語問蒼天,他們失去的時間、親情、天倫,該如何憑吊?沒有人知道!

於是,人人有焦慮,有很多精神病症,很難從壓力中解脫出來;並不是他們不要精神健全一點,而是社會已經使人慢慢變得精神不健全。

此時此刻,人,一點都不自由。


這種現象教人看不下去,卻只能看著它繼續發生;繼續造就離家少女、問題少年、妻離子散、家庭價值分崩離析,做父母的無可奈何;看著它讓家里的老人孤獨無助,看著打工一族黑夜回來卻是許多劫案的受害者,或是間接直接的車禍死傷者……這是南馬獨有的──民間疾苦。

星洲日報/言路‧作者:鄭梅嬌‧2008.02.01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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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comments:

Ouch said...

嘩~!這麼愛顯?嘿!
不愧是潮州人。

郑梅娇 said...

我已很低調了。

Ouch said...

細仔看過了。寫得很好啊!